咸鱼传（39）
（39）
那绿松石是直接送到了吴邪手里的，也没什么深背景，值钱是值钱，但也仅仅是值钱罢了。那若有似无的绿松石治病的说法，吴邪是不信的。
但有个人信。
要是大张旗鼓把石头送去长沙给吴二白看，恐怕吴邪会不高兴，张起灵也就没送，自己把石头带去了彩云阁，和王胖子商量花样雕样，准备与之前的血玉髓麒麟放在一处收藏。
和血玉髓相比，绿松石小了不少，同样做成麒麟的话，摆在一起不太好看。胖子看了好几圈，提议说雕成一颗白菜，寓意好，也正好能顺着这料子本身的模样，不浪费。
张起灵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之前他还以为吴邪喜欢麒麟，最后却被骂了一顿——就同意了。
图样定下来之后，最后做成只是时间问题。
张起灵把石料留了，自己就带了个木盒子回去。吴邪在里头卧室睡午觉，就只有小满哥趴在小后堂的院子里，鼻子上顶着一点雪花，看见张起灵回来，立刻起身，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突然出爪子拍在那个木盒子上，把盒子拍落在地摔了个四分五裂。
那盒子就是样子好看，材料普通工艺九流，没什么价值，但摔碎在地上后，原本都是赭漆的碎片中却露出一点白色。
小满哥把那一点白色扒拉出来，往张起灵脚边一推。
一张纸，上面写着什么字。
张起灵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把纸折起来收进裤兜，进屋去拿了撮箕扫把，把院子打扫干净。
很快，胖子那边就回信了，说是因为料子硬度问题，比之前的血玉髓难搞，工期比预计得长了很多，要将近两个月。
还要去东海，他们是没办法在北京干等两个月之久的，张起灵很干脆地决定不等了，让胖子帮忙看着，最后做好了送过来就可以。
胖子一听，惊了：“那边这么棘手，居然要去两个月？”
张起灵：“不确定，张海客说那边有些麻烦。”
这位老张家的实权人都如此说，怕是真的很难搞，绝对是比雕个娇贵的绿松石难搞得多的。
胖子沉默了会儿，问：“当初怎么不把东海放在最后呢，先把另外两块玉搞定不就好了。那边危险，你肯定要下去，但是吴邪也不可能让你一个人下去。”
“我带他去，他不下去。”趁着吴邪看不见，张起灵窝在小沙发上，把脚翘起来搁在沙发背上，“我不会让他下去。”
胖子会信他才有鬼：“小哥，你说这话，自己信吗？哪一回，你说说看哪一回，不是吴邪说要去就去了的？”
“……”张起灵不用回忆，每一次都是。
这源于张起灵的傲慢。
这个人其实是很傲慢的，他自信与自己的能力，所以看着吴邪去到他认为吴邪可以去的任何地方，都不会强硬地拒绝——目前为止，吴邪不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个青铜门后而已——这自信已经到了傲慢的程度，令人不爽，所以吴二白看不惯他，总是要骂他骄纵了吴邪，不合时宜，也不合身份。
胖子：“这事儿现在说也没什么意义了，要去肯定是要去的，不过，小哥你得记住，你是吴邪的命，他就算好不了了，再怎么样也还是能活着，但要是你出了事儿，他立刻、马上就会死。”
张起灵放下了腿，慢慢坐了起来，看着小院中快要融化的积雪，轻轻地说：“我知道。”
说完这事，张起灵盯着小满哥发了半小时呆，然后花两分钟调齐了车。
二十分钟后，车开到了前大门。
张富贵早就接到了通知，给自己收拾了一大背包行李。他坐在中间一辆车的副驾位，见紧闭的吴家正门开了，还挺稀奇的。
坐在驾驶座上的是黎簇，他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随口解释：“吴老大他是不讲规矩的，讲这些的是张大神。你等着看，多半吴老大是被抱出来的。”
“又不是大姑娘出嫁，怎么还要人抱出来哦？”张富贵不信。
黎簇：“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咯，已经出来了，你自己看呗。”
张富贵半信半疑地看回去。
大门早就敞开了，可以看得见门后翻新了的镂空雕龙影壁，透过去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人出来了，正绕过影壁。
张起灵抱着被毛毯裹紧，还在熟睡的吴邪，走下了石阶，来到张富贵所在这辆车边。
张起灵：“开门。”
黎簇可不像张富贵那样没有眼力见儿，张起灵下台阶的时候，他就下车了，这时候正好帮他把后座车门打开，然后让手下把吴家的大门锁上。
张富贵：“……”还真的是抱出来的！
因为上次吴邪被堵了小巷子的事，黎簇现在对手下的人管得更加紧了些，这次出行，张起灵只说要车和几个人过去，黎簇直接就安排了四辆车，他亲自当第二辆的司机。
车队在城里分散了走，出了城才并到一起。
张富贵还是头一回亲身参与到这种大阵仗中，有些莫名的兴奋，一路上总忍不住要和黎簇攀谈。黎簇也不是个安静性子，两个人聊得唾沫横飞。
上了高速半小时后，吴邪突然动了。他把手从毯子中挣出来，撩起张起灵的衣服，把脑袋塞到张起灵的肚子上，怒斥了一声：“吵死了！我要睡觉！”
黎簇：“……”
张富贵：“……”
张起灵又把吴邪的脑袋拨出来，把声音放到最轻最柔，在他耳边说：“别捂着头，憋气。”他用手轻轻地盖住吴邪的耳朵，抬眼看向前面的两个臭小子，“安静点儿。”
黎簇点头，板起脸，用手在嘴边比划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张富贵：“……”他还记得，去贵州的时候，族长就是睡了一路，所以这一次是换成族长夫人睡一路了？他们家的人可真能睡啊……
路程很长，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在休息区停靠，休息一二十分钟，该上洗手间的上洗手间，司机也可以交替接班。黎簇中途和张富贵换了一次，因为张富贵开车路子太野，就不敢跟他换了，干脆全都自己来。
到第三个休息区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另一个车队。
要说出门还会有个车队的，都是非富即贵，而且那车队的人和吴家的人还很相似，都是穿着黑衣，保镖气质很浓。这回出来的吴家伙计都精，排头开车的伙计过去攀谈套了两句，然后把自己得到的信息告诉了黎簇。
“当官的，去上海上任。”
黎簇摸了摸长着胡茬的下巴：“‘去上海上任’，省级啊……但是这几天没见过这么高级别的官员调任新闻啊？”
后座，吴邪一个人裹着毯子斜靠着椅背坐，张起灵和张富贵都下车去放水了：“罗珺，罗家的大少爷，应该是临时调出去的，所以外面没消息。出省镶金回迁入……懂？”
黎簇：“哦——懂！妈的，这种人真是会投胎啊。”
吴邪还闭着眼睛假寐：“会投胎，也要有那个本事往上爬。像你张大神，胎投得一言难尽，最后不也是张起灵了？黎老大，什么时候才能成黎佛爷啊？”
黎簇打了两个哈哈：“我还小呢，不急，不急。”
#黎簇，一个二十三四还能公然厚着脸皮说自己小的男人#
#通贩：《列车号PX817》 （《嫁不出去》+《夺神》+《把持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