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传（28）
（8）
在小后堂北京瘫的黎簇和苏万，被前院大堂传来的碗盘碎裂声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之后，同时开口说。
“炸了。”
张起灵毁了一桌菜，把吴邪打横抱起送进了卧室，再没有出来。
胖子看着一地狼藉，叹了口气，然后认命的卷起衣袖开始收拾。只不过还没捡起几块碎瓷片，就在桌脚处发现了一颗亮闪闪的浅红色“宝石”，体积极小，近乎圆润，如果镶在戒指上想必会非常漂亮。胖子又叹了口气，把“宝石”捻起来放在桌子正中间。
黑眼镜看了那“宝石”一眼，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也不知怎么开口。
解雨臣：“要是我，我也炸，他平时还能忍，已经够可以了。”
就在几个人都沉闷无语的时候，霍秀秀看着那“宝石”，突然发现了什么，嚯的站起身就要朝吴邪的主卧走。
胖子立即反应过来，也跟上：“秀秀丫头，你这是发现什么了？”
霍秀秀脚步极快，语速也快，斩钉截铁道：“有用！那块玉恐怕是有用的，邪哥的血结晶之后有软化的迹象。我猜——”
她话不用说完，里间的张起灵已经闻声而出，他看了霍秀秀一眼，对她一点头，三个人又一起走回来：“你猜什么，继续说。”
“通过消化道吸收，恐怕影响了利用率，摄入方式要改改。”
张起灵接：“注射。”
秀秀点头：“恐怕是的，而且目前的份量估计不够。”
这一点即使她不说，在场的人也都明白，如果不是份量不够，张起灵刚才恐怕也不会发那一通火。正是因为份量太少，效果微乎其微，起效还特别的慢，才会让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又是徒劳无功。
解雨臣已经拿出了鉴宝用的放大镜，对着血结晶仔细观察，等张起灵过来，又把位置让给他。以张起灵的眼力，本是用不着放大镜的，但他为保万无一失，还是用了工具。
几个人围成一圈，聚精会神看着那一小颗“红宝石”，从浑圆的形状慢慢塌陷变扁，最后融化成一小滴液体。整个过程用了接近两小时。
黑眼镜擅长泼冷水：“太慢了，这还是离体的，换成是在体内，硬化和软化简直不成比例，作用微乎其微。”
解雨臣却是先看了眼张起灵的脸色，才说：“但总归是有了大方向了，这套玉如果能够集齐，效果不一定仅仅是叠加，现在首要目标还是稳住。”
霍秀秀是真正乐观的那个，她撞了撞张起灵的手肘，笑起来：“张大哥，你可别再生气了，有点儿吓人。这都快过年了，我们都高兴高兴——
“只要抓到了开头，后面一切都好办，对吧？”
张起灵扭头看了霍秀秀一眼，眼里的暗火渐渐压了下去，说：“对。”
第二日，就是除夕，真的过年了。
大年夜吃饭就比小年夜还要热闹，也是真的到了百无禁忌的时候。
除了王盟和张海客一群人还在东海赶不过来，连张富贵都被从堂口叫了去，张家也就相当于是出了他这么一个代表。他这几天在堂口做的事不多，最主要的就是和张家的大头部队联系上了，虽然没有底子，但是天生的能力出色，得到了一些行内的指点。当然，也就间接明白了“张坤”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以至于再见到张起灵的时候，心情复杂难言。
他以前居然还偷偷叫过族长神经病……
黎簇缠着张起灵拍了几张合影，又专门跑去偷拍吴邪穿着围裙的照片，发了条朋友圈，配文：“归园田居的男神和他家人妻。”
五分钟后被吴邪反扭着手臂压在沙发上打了一顿。
苏万啧啧两声，毫无吸取教训的念头，抓拍了一张张起灵瘫坐在沙发上，被吴邪偷偷喂了一块切成了五角星形状的火龙果的照片，又拍了张解雨臣坐在板凳上，努力削各种水果摆拼盘的照片，紧随黎簇的那条发出去，配文是：“身价亿万总裁辛苦劳作，劳动成果却成为狗粮，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霍秀秀在下面评论：“万万你怕是得了胆囊肥大症……”
苏万哈哈笑了两声，余光一撇，就看到解雨臣手握水果小刀，正狞笑着朝他走过来。他惊叫一声，连忙朝厨房跑，要找他师父庇佑，但人还没到门口，黑眼镜就跟开了天眼一样，凉凉地说：“臭小子，别找我，我炒菜忙着呢，自己作得死，真的会死也要受着。”
站在黑眼镜右手边的胖子斜了一眼看了看外头，暗道一声惨，说：“你也是真不心疼徒弟，被解大花按在门框上揍，等下吃饭说不定鼻子眼睛都看不出来了。”
黑眼镜：“这几个菜炒砸了，被按在门框上的人就是我了，而且还是群殴，胖爷，生意人啊还是要会盘算。”
胖子：“是是是。”
张富贵一直帮着打各种杂，偶尔闲下来才会去看看这些人，闹得不成章法，很难和他听说的那些传闻联系上。不过他心里头还有更大的事儿，也就没有纠结，等终于没他什么事了，才溜到张起灵身边，和本家族长一块儿瘫着。
张起灵看张富贵额头上都冒了汗，可能有点儿嫌弃，伸手夹了张抽纸递过去。
虽然知道了张起灵是族长，但张富贵完全没有阶级概念，也不心虚，接过纸随意道了谢就擦，然后把一直纠结的事说给族长听。
“族长，我跟你说个事。”
张起灵：“说。”
张富贵：“我原来过年，都不是这时候过啊？会不会不太好哦？”
生长于贵州老山寨里的张富贵，过年的时间也是随了那边的习俗，并不是和汉族一样的。他其实在过来四合院之前，已经自己一个人过了年了。
张起灵：“吴邪是汉族，随他。”
张富贵“哦”了一声，心想：果然整个张家都跟着族长入了赘了，听说族长是藏族，过年的日子都是和汉族不同的，他只是时辰不同，对比之下……额，确实可以不用太纠结了。
没过多久，吴邪就喊人了：“那边两个姓张的，别发呆了，过来吃饭！”
张起灵刷的一下就站起来，从张富贵眼前一闪而过。
张富贵：“……”
年夜饭很丰盛，大圆桌一次性都摆不下，有两个汤锅和点心果盘都要等吃掉一批菜才能摆上。
黑眼镜这回大出血，拿出了他偷藏的酒，坛子一启封香气就飘了满屋，霍秀秀只闻了味儿，脸颊就开始泛红。
胖子先斟了一杯舔了一口，赞叹道：“老黑你终于干了件好事儿了，这酒得有几十年了吧？”
黑眼镜得意道：“那可不！具体年份记不清了，但少说也有二十年。来，胖爷，咱俩先走一个？”
多年老酒威力很猛，这两位只一杯下肚，就已经有了醉意了。张起灵一看这情形，就悄悄在吴邪耳边交代，让他不要多喝。
吴邪自己也心中有数，只看解雨臣还仗着自己酒局经验丰富，准备大干一番呢，就偷偷跟张起灵笑话说，小花这货自不量力，等下放炮肯定没他什么事了。
他们两个在一旁相互咬耳朵，霍秀秀见势不妙，一脚踩在解雨臣脚上，骂他：“邪哥笑话你呢！别傻喝，黑爷这酒不一样！到时候醉死你！”
黑眼镜听见了，手一挥又给解雨臣满上一杯：“今时不同往日，醉死也算值了，花儿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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