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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由于吴平已经开了口要吃张起灵做的饭，吴邪都没机会说出去外面吃的借口，只能在两个孩子看不见的地方，对闷油瓶递去一个无奈又抱歉的表情。

张起灵没什么多说的，拍拍吴平的头顶，然后起身去了厨房。

吴邪就坐在客厅里，心不在焉地看着吴平把他之前问的别有深意的问题答案写在了今天的日记里。张和坐在单人沙发上，翻开了日记本，也开始写。

张和边写，边问：“师娘，师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吴邪猛地一愣，然后强笑着问：“阿和为什么这么问？”

张和晃着笔杆，一点也看不出在意的样子，说：“师父他是不是惹师娘你生气了？师娘，你别生他的气，他很担心你的。”

这句话听在吴邪耳中，犹如敲响了警钟。他之前只以为这两个小孩子好糊弄，没想到他们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小。

“没有啊，阿和怎么会这么想？”吴邪放松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一些：“我哪里会生他的气，你师父那么好，我还生气不就没道理了？”

吴平突然说：“师父刚刚去做饭，没问师娘要吃什么，还说没吵架，别骗人了。”

吴邪一滴冷汗就下来了：“那——是他之前就问过我了啊。”

张和把笔一放，本子一合，然后看着吴邪，说：“大师伯，别装了，昨天早上装成我师父不算，今天又装成师娘，你不怕师娘回来一枪打死你吗？”

吴平也放下了笔不写了，仰脸笑着问吴邪：“大师伯，杏姑姑也来了吗？”

吴邪彻底傻了。

张和吴平没有继续追问，把日记本收好，放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吴邪僵着身子走进厨房，看见闷油瓶手里一柄菜刀正在切菜，动作快得几乎成了残影，切完就微微侧身把菜往已经烧滚了油的锅里一掷，然后把刀放回，改握了锅铲，轻巧地翻炒起来。这是一幅怎样违和的景象啊，吴邪脑子里的神经彻底绷断了。

“小……哥……我……被识破了……”吴邪低声说这话，断断续续几不可闻，但是他知道闷油瓶一定能听见，“小哥，吴平张和的‘大师伯’到底是谁，还有‘杏姑姑’又是谁？”

张起灵动作一顿，但又马上继续炒他的菜，头都没回，就跟吴邪说：“你不用知道。我听见了，等下我来解释。”

吃饭的时候，两个孩子还是规规矩矩的，等张起灵拿起了筷子才开始吃，没多出一点声。

一直到吃完，张起灵没有起身收拾碗筷，其他人也就都坐着没动。

张和把自己的右手放在桌面上，看着张起灵的右手，用童音说出了一种冷冷的感觉：“你们到底是谁？”

吴平头都没抬，还在慢条斯理吃自己碗里最后一块肉。

张起灵：“你很不错。”

吴邪恍恍惚惚有种看见了幼年版闷油瓶和成年版闷油瓶对决的错觉，他有些紧张地捏了下拳头，估计自己大概能帮闷油瓶分担一部分火力——他至少能控制住吴平。

张和：“我师父和师娘在哪儿？”

张起灵：“不知道。”

吴平终于吃完，把碗一放，伸长了手去抽纸巾，差一点够不到，张起灵还给他递了一下。他擦了嘴，然后说：“你一身土味，不可能是我师父，我师父早就被师娘禁止下地了。但是你和师父太像了，我和师哥都分不出来，本来昨天师娘还在的……在奶奶家里我就知道，肯定要出什么事，回来一看，师娘都不见了。晚饭也做得难吃。”

吴邪嘴角一抽，不知道是该说这孩子想法犀利好，还是吐槽太多余显得没礼貌。

张起灵没有看吴平，只是看着张和，淡淡说：“你直接问出来，不怕我杀了你。”

张和摇头：“你不会。就在刚才我确定你就是师父。”

吴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这个小天才：“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和没说，吴平解释：“首先看出你不是师娘，很容易。我师娘在师父在家里的时候，从来不会去开门，师娘喜欢坐在师父右手边，吃饭都是半碗半碗的盛饭的。”然后他看着张起灵，继续说，“然后是你。我师父吃饭用左手，因为他右手还有别的事要做，带着一身土腥味一定会被师娘用枪比住脑门，师娘生气了的话从来都是直接把师娘抱进房哄他。”

最后吴平说：“你们想骗我说出师娘保险箱的密码，我直接就说了，也没什么关系。师娘说过，那个保险箱里的东西，只对他有用，对其他人来说就是垃圾。”

吴邪只觉得这小孩简直逆天。真是想不通未来他是怎么教出来的。

张和：“平平，别说了，他就是师父。”

“为什么？”吴平不服，“我没看出来，他明明就不是！”然后指着吴邪说，“前几天他就来过，我比你先看出来，对不对！”

张和忧伤地看了吴平一眼，说：“他就是师父。我只见过师父说‘杀你’说得那么淡定，语气一模一样，别人学不来的。”

吴平就捧住自己的脸：“啊？我猜错了吗？”他睁大了眼睛看向张起灵，“那师父为什么做饭前不问师娘要吃什么？”

张起灵低头看着这个孩子，他把吴邪的神情学了个十成十，只要他有心认真对一个人，就会给人一种这孩子特别可爱特别乖的感觉。

“我忘了。”

“哦这样。好吧，那我相信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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