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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张起灵进门换鞋，听见吴邪在客厅打电话。

吴邪：“什么时候？”

张起灵把买来的糖油粑粑放在客厅茶几的小茶盘上，然后把其他菜都拎进厨房。

吴邪：“东西拿过来，人滚，让他直接跟他老板说，杭州这一块，我吴邪还是能说上两句话的，就不劳他费这心思了。”

张起灵端着菜出来，看见吴邪坐在沙发上玩打火机。

“吃饭。”

吴邪起身走到餐桌边坐下，看着桌上两荤两素，懒洋洋地开口：“不吃肉——”

张起灵给他夹了块鱼腹的嫩肉放碗里：“放了酒，不腥。”

吴邪夹起放嘴里，含糊道：“刚才铺子里来电话，说有人闹事？”

张起灵点头。

“吃饱了撑得慌。说了，是有个刀的消息，被压在宁波那边，想卖我人情好换你出门。想得美！”

张起灵一筷子空心菜塞进吴邪嘴里：“吃饭。”

这个刀，是吴邪一直放消息想给张起灵收的。吴邪现在主要武器都是用枪了，原来使的那把尼珀尔军刀给张起灵试过，用倒是能用，但是吴邪看着不爽。他觉着张起灵耍着不如以前那把龙脊背好看。

也是闲出毛病找事干。张起灵自己无所谓，他一般不用兵器，都是直接上手，以前拿把刀，大多数时候用来给自己放血。但是这么点小事他自然不会和吴邪多计较，吴邪说要收，自然就收。消息放出去后陆陆续续试过几把，均被吴邪以丑这个理由退了。

张起灵也是不太明白，一把刀，能用就行，怎么还管好不好看？

吴邪一边扒拉饭，一边用手机发信息：“唔嗯……据说也算是把古兵器，之前一直在一个老军官家里镇宅，后来那人家里败了，把刀拿出来卖，收的下家好几家都出了事，就一直在面上转来转去也没个人接手。”

他说着说着手上没动静了，张起灵又夹了一口已经挑完了刺的鱼肉塞进他嘴里。

这鱼是传统杭帮菜做法，醋鱼，带点甜味，张起灵特意跟着街口一个老大爷学了四天才算学到了精髓，吃起来比起楼外楼也不差了。

鱼肉已经烹得极软烂，吴邪只用舌头撵了撵就吞了下去：“嗯，好吃——再一口，啊——”

张起灵就又给他喂一口。

“所以就有人放话说这刀势重，寻常人家压不住。要是真的，我看挺适合你。现在关键就看这刀什么样了。”

所以还是要看刀是不是“丑”。

张起灵不懂吴邪为何如此执着与一把刀的外表，但是他也不会去问。

鱼做的难得合吴邪胃口，就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撑着了，躺在阳台的摇椅上哼哼。

张起灵洗完碗，泡了壶茶端出来，放在一边，然后站在吴邪旁边，弯下腰用手揉了揉吴邪的肚子：“难不难受？”

吴邪皱着眉点头。

张起灵又起身去卧室壁柜里取了条毛毯，回到阳台，先把人抱起来，然后自己躺上去，让吴邪躺自己身上，把人用毯子盖好，然后两只手在毯子底下给人摸肚子。

阳台是全开放式，落地窗，装了一层米色薄纱窗帘，角落里两盆吴妈妈送过来的蝴蝶兰。半拉开的玻璃门漏了些风，把轻纱吹得扬起个小弧。

张起灵慢慢摇晃摇椅，控制了一个极缓慢的节奏。吴邪被肚皮上一双温热大手伺候的无比舒坦，开始还半睁着眼睛皱着眉，渐渐就舒展开，最后彻底闭了眼打起了小呼噜。

前一天晚上闹过了劲，吴邪第二天的精神多半是不济的。

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四点。

醒的时候，刚好吴邪手机响了，张起灵给他接了递在耳边。

那边传来吴妈妈的声音：“小邪？干什么呢？”

吴邪刚睡醒：“唔……睡午觉。”

吴妈妈养儿子养了这么多年，一听就知道这孩子是刚睡醒还迷糊着：“刚醒啊？晚饭要不要过来这边吃啊？做了你喜欢的龙井虾仁，你爸最近得的一点好茶。小张在你旁边没？”

吴邪：“好，过去吃，他被我压着呢，你要不要和他说？”

吴妈妈笑骂他：“就知道欺负人家！你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说两句。”

张起灵什么耳力，自然是那边话音刚落，就把手机拿到自己耳边：“阿姨。”

吴妈妈：“小张，你晚上带小邪回这边吃饭啊。”

“好。”

吴妈妈是不管吴邪生意上的事的，只是心里惦记着他的身体：“他这几天没什么事吧？饭吃得好不好啊？”

张起灵仔细回复：“没事。昨天中午没吃饭，只喝了杯奶茶，今天早上睡过了没吃，中午给他做了醋鱼，多吃了一碗饭，撑到了。”

吴妈妈深感欣慰：“哦——那就好那就好，小张你要好好管着小邪啊，别老是什么都依着他乱来。”虽然听上去还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但是比起以前两三天都只喝水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吴邪一把抢过手机按开外放：“妈妈你跟他说我什么坏话！”

吴妈妈就骂他：“我哪里说你坏话了？自己不好好听话吃饭，怪不得人家说你！怎么这几个月越来越小了，就知道发脾气啊？”

张起灵插一句：“还知道撒娇。”

吴妈妈就笑。

吴邪仰头拿头顶狠狠去撞张起灵的下巴：“闭嘴！你个混蛋在我妈妈面前告什么黑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