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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吴邪还不知道鱼纹玉玦已经被张起灵当成营养品，给他灌进了肚子里。

此前张起灵趁吴邪醉酒沉睡，连夜造假打磨了一对“鱼纹玉玦”，第二日挡着吴邪的面放进了他的收藏柜。当下从长沙搬回去的血玉髓石，也是由张起灵定下了图样，请最老道的师傅打磨雕刻。

打造了一尊镇邪踏火麒麟。

因为石材价值不菲，师傅也是用心非常，最后成品也是不凡，直接拿出去拍卖都能喊出天价。吴邪对麒麟这种神兽，也不知是要好感还是恶感，看过之后，又特意为它配了紫檀木底座，之后就塞进收藏箱里，让它不见天日。张起灵原本不是很赞同，那石头要日日近身才更有效果，但吴邪只是看着他，说不想看见那玩意儿。

“我每次看到它，都是怎么一些时候，你自己想想看吧。”

张起灵无言以对，为免引火烧身，只能妥协。

胖子就说他是自讨苦吃，一开始选个花果图样多好，省的吴邪这样挑三炼四。

张起灵：“压不住的，玉髓染了凶炁。”

那血玉髓之前如何已经不用深究，只想想它是和张家那位小哥和他的新嫁娘的凶蛊尸共处了几百年，就可以料到上头的邪气有多重，偏偏又是有作用的，所以才刻了个麒麟。就是没想到吴邪会那么不待见。

明明在床上的时候他不是那么说的。

张起灵有时候对吴邪的一些小心思也不是很懂，需要等吴邪骂出来。只希望下一块石头没有染上什么不好的气息，虽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年节一番热闹，很快就到了初八。

上午九点十八分，彩云阁新年开张，门口花篮排开摆了三四米远。到场的都是这几年和彩云阁有往来的贵客，亲近的反而没现身。解雨臣和霍秀秀是有他们自己的事，吴邪则是不能现身，说的隐居就是隐居，这北京城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明着暗着打探他的消息，一旦正式现身就意味着麻烦不断。

张富贵这一日就被派去彩云阁，美其名曰长长眼力，其实就是让他去打杂。他跟着美女招待走了一圈，大致上认了些大老板的脸，然后就开始做些端茶倒水给人带路的活儿。一天下来累个半死，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回去之后吴邪问他学到了什么，他也老老实实说什么都没有。

吴邪：“那你记不记得，今天彩云阁里，有没有一个罗老板？”

张富贵仰起头想了想，一拍手：“有！有！有的！”有了提示，他就能滔滔不绝，“那人不想老板，像是个当官的，带了一个秘书两个保镖，排场大得嘞！我记得他点了两盒桂花酥，一个大男人还吃小孩子爱吃的零食的哦。怎的，他是坏人吗？”

吴邪横了张富贵一眼，又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张起灵就坐在旁边，听到桂花酥时睁了睁眼，眉头微微一动，但最后还是没动。

“你听到他问起我来了吗？”吴邪低下眼，“他在店里都干了些什么。”

张富贵隐隐约约感觉到气氛有点儿不对，他又搜刮着自己的记忆想了想，实在是回答不了吴邪的问题：“我不记得了，就只记得他排场大，他干了什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要是实在想要知道，就去问王老板啊，他肯定晓得的。”

吴邪：“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张富贵离开后，张起灵才终于说：“那个人，不要接近了。”

吴邪坐着憋了一会儿劲，咬牙切齿地问：“你不要以为我忘了！年前你打姓罗的那天，说的‘变态’，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你就在这里睡一晚吧！”

小后堂的沙发短，张起灵横躺着，小腿要伸出去悬空在外头，睡一晚上那可是真的很累的。

他搂过吴邪的肩，酝酿了一番措辞。

吴邪斜他一眼：“影帝准备拍片了？”

张起灵：“……”见糊弄不过去了，他才说实话，“他喜欢男人。”

吴邪顿时就爆炸了，一巴掌拍在张起灵大腿上，啪的一声响：“喜欢男人就是变态，那我不也成变态了吗？！”

张起灵理所当然地摇头：“你不是，你只喜欢我。”

吴邪：“……你他妈不就是男人吗？！”

“只有我。”张起灵揽过吴邪的脑袋，捏了捏他的耳垂，低声笑起来，“我也只有你，我们是不一样的。”

吴邪被这男人突如其来的低音炮震得半边身子都发了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没好气的说：“你没事少看些乱七八糟的小说，有空不知道在家里打扫卫生吗？你以为你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不找你麻烦了……”

张起灵又更凑近些，几乎是用嘴唇贴着吴邪的唇角说话了：“后堂沙发太短了，伸不开腿，我不睡，我睡……”

“……”吴邪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一把将张起灵推开，“这么不正经是跟谁学的！”

张起灵抱臂后靠，立刻出卖朋友：“解雨臣。”

吴邪就骂：“那小子怕是皮痒了！改天让秀秀使劲收拾他一顿！”

里间的座机电话响起来，张起灵正了脸色，起身前扳着吴邪的脸亲了一口，然后进了里面接电话。

吴邪笑着抹了抹脸上的口水印子，正好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那边是胖子：“天真，罗大少爷又有约，你去不去？”

感情上吴邪是不太想去了，但是理智上又得去，他哼了两声，还是慢吞吞的回答：“去啊，肯定去。大少爷说了时间地点没有，还是要我来定啊？”

胖子：“说是说了，就是这地方吧，胖爷我觉着怎么有点儿奇怪。”

“怎么奇怪了？这北京城里，还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难道他还能约我去逛故宫啊。”

胖子那头语气就开始怪异起来：“我就是觉得不对劲，他邀你去酒吧。”

吴邪眨了眨眼，把手机拿开看了看，又掏了掏耳朵，才问：“什么？你没搞错吧，酒吧？你见过谁谈生意是去酒吧的？”

“所以啊，那位恐怕不是去谈生意的，天真你再想想，还去吗？”

吴邪一时无言。

里间的张起灵接到电话，另一头是去往东海已久的张海客一群人。

“族长，地图是真的，但是情况有点儿变化。”

张起灵坐在床头，透过棱木窗格看向前院，一棵枣树上还积着残雪。

张海客那一头吵吵嚷嚷的，声音忽远忽近：“这里有奇怪的磁场，我们的人进去之后分成了几队，有一队失联，其他的人都安全回来了，但是一无所获。我怀疑东西在让他们失联的那片地儿，得去看看，你怎么说？”

张起灵问：“失联多久？”

张海客：“不久，他们都是带了半个月的干粮，还有淡化器，食物饮水都不成问题。只不过没有任何信号传送回来，生死不知。”

从北京去东海，要从杭州周转，具体情况还要和王盟对接一下才能了解。张起灵算了算这边的时间，又听到外面吴邪似乎是应下了之后几天的某个邀约，于是回答说：“你们先分几个人去找人，想办法保持联络，如果还是不行，立刻通知我。最晚十天后，我会过来。”

张海客那头没事儿了，只是听张起灵说他要亲自过来，有点不敢相信：“你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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