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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传(7)

(7)

张富贵一门心思等自己的煎饼,也没注意到张起灵吴邪二人已经回到了车上。

吴邪刚上车,就有四辆越野吉普从高速路口开了过来,车速很慢,副驾驶座的车窗还打开着,坐在里面的人朝外伸出半个头,高声问路边的摊主:“老乡!凌儿垭寨怎么走知道吗?”

张富贵陡然从陌生人口中听到自家寨子的名字,心里生出一些警惕,他接过煎饼,把钱付了,也并不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小摊边,一边吃煎饼一边和摊主东拉西扯,顺便竖着耳朵听这群陌生人的对话。

被问到的摊主并不知道凌儿垭寨,就只回答说不清楚,那车就又慢慢往前开了两米,以同样的问题去问另一个摊主。

第二个人倒是说知道了,不过看着这几辆高档车,只说那地方路窄难走,他们的这种车是开不进去的,只能停在外面的镇上。

副驾驶上的人就笑着说他们知道难走,但因为有急事,所以先开着车,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能走了就步行。

于是摊主就离开了自己的小摊位,走到车窗边给人指点了一番路线,最后似乎是得到了一笔可观的酬谢金,再回来的时候笑得牙不见眼。

小破四轮停在一处小土坡上,看路上的情况占一个高度优势。吴邪把车窗打下来一半,看了看那四辆越野,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给黎簇发了过去,然后放大了手机上的照片仔细看。

吴邪:“小哥,驾驶座上是个外国人,你看看。”

张起灵拿过手机一看,果然,最前头那辆车的驾驶员是个黄头发深眼窝的外国佬:“他们的目的地也是凌儿垭。”

“越来越有意思了,”吴邪把手机收回口袋,从背包里拿出一袋真空包装的酱猪蹄放在张起灵手上,“这个张富贵的老家,还真有点名堂啊。小哥,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人要去的地方,也就是那座凶坟?”

张起灵还是回答:“不好说,要看。”他撕开包装袋,把猪蹄抵在吴邪的嘴边,看他咬了一口,自己才吃第一口,“吴邪,你不要太急,慢慢来。”

吴邪:“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急了?我就是在家里待着无聊,所以想出来走走。今年南方罕见大雪,景色肯定不错,出现绿雾凇的概率非常大。你在东北见过的雾凇,都是那种白花花一片的,南边的雾凇不同,南方树木多是常绿的,雾凇冰凌会裹在绿叶上,非常漂亮。”

张起灵只说:“还有十天到除夕,吴邪。”

但是吴邪还在嘴硬:“这么一件小事,估计我们去看了,最多一两天就可以搞定。湘贵交界这一块的土家腊肉非常有名,我们可以顺路买一点年货回去啊。”

“要买腊肉呀?寨老家里今年有很多,柴火都是用自家的橘树枝子,”张富贵拿着吃了一半的饼开门上车,正好听到吴邪的最后一句话,他动作极快地打火发动,紧跟着先一步离开的越野车队开上路,“在别的地方绝对找不到这么正宗的了。刚刚听到那一群人也是要到寨子去,我们跟着,看他们是要做什么。寨子里现在没几个壮劳力,要是去了坏人,婆婆们肯定要遭殃的。邪儿你们吃……”

张富贵说着,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就发现“张坤”正抱着一个大猪蹄啃得正香,他又看看自己手上的饼,瞬间觉得就算加了两个鸡蛋,也还是寒酸非常。

张起灵又听到张富贵叫吴邪“邪儿”,把嘴里的肉吞了下去,要开口再说什么,就被吴邪递了一小杯热汤抵在嘴边,于是只能沉默了,低头把嘴边的汤喝下去。

汤就是普通的葱花虾米汤,吴邪在出发前用保温瓶装着带上的。他看张起灵喝完,唇边漏了一滴出来,就伸了拇指过去轻轻揩掉:“一个猪蹄吃不饱啊,小哥,还想吃什么?”

张富贵插嘴道:“等等吧,我们到镇上去下馆子,镇上不是小摊的。我也是只吃一个饼子扛不住,还是要吃饭。”

吴邪:“不是要跟着前面那群人?怎么还能在镇上停下来。”

张富贵:“他们也要在镇上住脚的。去寨子的路只有一条,还只有前头一段是碎石头铺的小路,能过拖拉机和三轮摩托,其他的车都走不得,他们打听到消息后肯定会想办法换车,我们吃顿饭的时间绝对够。”

吴邪:“那我们这辆车怎么办?也一样开不进去吧?”

张富贵把最后几口饼吃完,干脆地回答:“卖给镇上做生意的,我有个熟人在镇上卖菜,借他的三轮开过去。最后一段路也还是要走的。”

去往小镇的一路上都没有见过一辆从对面开过来的车,两侧的山上稀稀拉拉种了些橘树,偶尔看见几座农户房子,也离大路有段距离,倒是通信基站建了不少,手机上的信号显示依旧是满格。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镇子上。

这个镇那可真是小,街道只有一条,也就是这条老省道。两边坐落的商铺多只有两层,一层做生意,二层住人。商铺的种类也单调,一眼望过去连续四五家都是零食杂货铺,间或有家发廊插在其中。

走在前面的越野车就停在街拐角的加油站旁边,看样子应该是人都走了。张富贵也没关心那些人去了哪里,直接把车开到了小街尽头,一家安装着玻璃推拉门的小饭馆门口,带着吴邪和张起灵进去吃饭。

此时正是晚饭点,但小饭馆里还是没什么客人,足可见这镇子的萧条。不过没客人不代表菜色不行,相反,这店的菜十分美味,而且没放什么香精调料,吃起来很顺口。就连吴邪都添了一次碗,张富贵和张起灵则各自吃了四大碗,点的一碗蒸扣肉吴邪没吃一口,就是被这两人分食了个干净。

饭后他们把行李从车上卸下来,张富贵就留吴邪他们在饭馆等着,自己去把车处理了。

吴邪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个黑色不透明的真空袋,打开之后把里面的肉取出来,用包装袋垫着放在脚边,小满哥就舔了一下吴邪的手背,然后安安静静把自己的饭吃掉。

乡下养狗的人家挺多,但是像小满哥这种体型巨大精神气十足的狗还是不多见,特别是自从小满哥下了车,大半条街的狗突然就安静了,既不乱叫也不乱跑,连尾巴也都耷拉着不摇了。小饭店里也有一条狗,还是条小狗,站着只有小满哥一半高,刚开始吴邪他们吃饭时,还总是绕着他们的脚撒娇要吃的,现在则是老老实实趴在墙角,只要小满哥一转头,它就委屈地呜咽一声。

饭店老板是个中年大姐,看着自家的小狗崽这样子觉得好笑:“兄弟,你家这个狗好厉害啊,我家的好吃佬都怕它咧!”

吴邪摸了摸小满哥的脑袋:“它就是长得大,看着凶,其实性格很好的,就是只听我和我家里人的话,像是出远门,就没办法让朋友帮忙照看,只能这么自己带着。小满哥,来,给大姐打个招呼。”

小满哥仰头看了吴邪一下,然后低下头,只把屁股对着老板大姐,左右晃了一下尾巴。

吴邪:“你看它还害羞了。”

大约在饭馆等了半个小时,中间吴邪拒绝了老板大姐好心送给小满哥的大骨头。张富贵开着一辆半新半旧的三轮摩托过来,招呼吴邪上车。

冬天坐摩托车很需要勇气,好在这车的车主也不是个智障,给车后箱装了个篷子,勉强挡了一些寒风。就是做司机的张富贵牺牲有些大,因为车头没有挡风镜,一路开过去,他的脸都差点被冻僵住。

摩托车又开了半个多小时,能够用交通工具代步的路段就完全走完了,后面只能徒步。

张起灵一人背了他和吴邪的两个背包,一肩一个,走在最后,吴邪领着小满哥在中间,而张富贵自然是在最前头带路,到终于抵达凌儿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天啦噜……怎么写了这么久才到地方!醉了醉了……#

#鸡蛋煎饼VS酱猪蹄,酱猪蹄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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