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_theresa

四七

（277）

这天早上，宝宝如常晨练，然后在返回的途中顺路买菜。

菜场的大妈大爷们和这孩子熟，可怜他小小年纪没爸还不能上学，经常给他打折送小菜，一路走出来，小背包装鼓了还不算，左右手也都满满当当。如果是别的同龄小孩儿，可提不动这样的重量，但是宝宝不同。

他开始还保持着匀速慢跑回家，不过在路口时看了一下手表，发现时间比往常慢了两分钟，于是稍稍加速。没想到就撞到了人。

宝宝第一反应就是捂紧了手上的口袋，别把新买的菜摔坏了，然后抬头看向他撞到的人。

那人也正好低下头看他，瞳孔的颜色，跟他每天照镜子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278）

“你别进房间，他觉浅，你一推门他就要醒的。”宝宝和哑巴张并排坐在客厅沙发上，“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哑巴张背靠在沙发靠背上，他很疲惫，但是看着身边这个小孩子，又觉得并不是很累：“问。”

“姓名。”

“张起灵。”

“哦，那我该姓张。年龄。”

“45。”

“啧，这么老，那我不是很早就要给你养老。你比他大十岁，要让着他知不知道？咳嗯……性别。”

“男。”

“我问你ABO性别。”

哑巴张这时把手搭在宝宝肩上，看他似乎并没有太排斥，才微微把这孩子搂在自己胸前，他一字一句地告诉宝宝：“我没有ABO性别，就是男。”

宝宝才慢慢伸手抱住他这个从来只见过照片的亲爹，明明从会走路之后就从没有哭过，这时倒是小声抽泣起来：“爸……呜呜……爸你怎么才回来……”

（279）

哑巴张在汪家的实验室里仅潜伏了五年，就拿到了所有上面要求的资料。他那时没有马上回来，是因为血液病彻底爆发，身体全面崩溃。但是他又是目前最好的生化人实验成品，席博士出面保他，还申请了一个专门项目。席博士本人也借此机会从汪家脱出身。

之后五年，哑巴张时不时就要被下一次病危通知。他的血液病是因为双A后代先天的基因缺陷，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席博士一开始给他做了信息素腺体恢复手术，千分之一的希望居然实现了，但是没过六小时，他体内的性别激素就开始失衡。无奈，只好再次将腺体摘除。

席博士在哑巴张清醒的时候问过他：“你不用跟你的omega说吗？告诉他你的情况。”

哑巴张手里也只有最开始张启山给他的那张吴邪的照片，因为经常拿出来看，边角都有些破损，不过中间图案还是很清晰。他当时就是握着这张照片，对席博士摇了头：“不用。”他少有的主动向席博士提了一个请求，“博士，帮我把信息素都抽出来。”

“你疯了？全部抽出来就必须把你的血放光，想死也不是这么急。”

哑巴张解释：“不是，可以一点一点地抽。”

席博士这才反应过来哑巴张的想法，她笑着拍了拍哑巴张的肩：“我知道了。你现在还是多想想你的omega吧，加强点求生意识，免得下次进了手术室就出不来。”

（280）

整个上午，哑巴张就光和宝宝在客厅聊天了。

这两父子是真像，除了发色和大小不一样，其他真就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不过宝宝被吴邪言传身教，一口毒舌也得吴邪真传。

“所以你才没胆子回来？你怕我妈守寡？”

哑巴张直觉“守寡”这词用得不妥，但是他想了想，又不知该用什么词替换比较合适，干脆就沉默。

宝宝说话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捧起水杯灌了一大口，然后严肃地批评他爸：“这就是你不对。你看，你不回来，我妈还不是跟守寡差不多。他晚上睡觉喜欢做恶梦你知不知道？都是我陪着他睡。如果你能早点回来，说不定他就不会做了。再说，你比他大辣么多，他以后一定是要守寡的，你如果死得早，他就早些守，你死得迟，他就迟些守。”他说着伸出两只手给他爸看，“左也是守寡，右也是守寡，本质上还是没有区别的。所以你为什么不回来？”

哑巴张无言以对，他恍惚有种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吴邪在跟他诡辩的感觉。

（281）

哑巴张搞到最后才知道，他儿子都满了九岁了，却还没有名字。低头皱眉想了许久：“吴小邪？”

宝宝一脸生无可恋：“那还不如叫吴小宝呢。”

这下可把哑巴张难住了，他还记得早年吴三省强烈要求第一个孩子要姓吴：“吴……”

宝宝出手打断他爸的思路：“就不能姓张？吴来吴去吴什么呢。我妈有时候急了还说我跟你一个熊样。”

哑巴张这才跟他儿子解释什么叫做入赘。

（282）

吴邪一边挠着肚皮一边推开房门，看见客厅一大一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啊，小哥回来了啊，吃饭了没？”

他说完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傻站在房门口不动了。

宝宝回头对吴邪说：“我爸今天早上回来的。妈你饿不饿？饭已经煮上了，中午吃什么菜？”

吴邪：“……”

哑巴张觉得这时候自己也应该要出个声，就站起身走到吴邪身边：“吴邪，我……”

吴邪猛地转头看了哑巴张一眼，然后又猛地转头看着自己儿子，抬手抖着手指指向这两个人：“你……你们……宝宝！你这么快就和你爹站在同一阵线了吗？！以前不是答应爸爸说一看见他就先吊打一顿的吗？！”

宝宝摊手耸肩：“一看见他我就去撞他了，纹丝不动。不是我军不努力，而是敌军太强悍。”

#这孩子性格像谁我也不知╮(╯▽╰)╭名字还没想出来，取名废的我，不如就叫张小邪吧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