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_theresa

（30）

吴邪沉默地放下耳机，半天没说一句话。他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说好的情歌呢，怎么这么伤感，还能不能愉快地唱歌了？

张起灵看吴邪脸色不好，以为他听见了什么不对的，于是拿过耳机，把已经放完的音频文件又慢慢点开——于是这成了张起灵这辈子第一次听见自己唱歌。他听力自然是比吴邪强的，整首歌无障碍的听下来，得出的感想却全然与吴邪不同。他自己的事，他自己心里分明，这首歌的歌词未必太过于贴合了一些，而且录制时间也太过巧合。

张起灵听了一遍，就取下耳机，然后对吴邪说：“你把歌词搜一下，看看是什么时候的歌。”

吴邪就依言把副歌的几句歌词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这竟然是一款日本游戏的主题曲，发布时间是2009年。也就是说，这是最近特意找出来翻录的老歌，很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吴邪看着网络上完整的歌词，有种若有若无的认同感，他居然可以把自己带入进去，还能解释个六成通顺。

只是不知道这歌里一直强调的“消失”和“不告而别”，到底是什么意思。吴邪想来想去，觉得这词还是和闷油瓶最配，他不是就喜欢玩失踪？

张起灵自然也看到了搜索的结果。他看着电脑屏幕上介绍这个游戏的几句话，“恋ではなく、爱でもなく、もっとずっと深く重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就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转身离开了书房。

吴平是个黏人的，他知道现在书房这个“师娘”是个“假货”，又听了他师哥的话，认定师父还是原来那个师父，就紧跟着张起灵离开。张起灵一开始居然没注意到，转身走向沙发的时候还差点踩到他。

张起灵又坐在沙发上开始发呆，又或许是在思考什么也说不定。吴平紧贴着他坐着，把平板搁在张起灵大腿上打游戏，一个人也玩得津津有味。

书房里，就还留下张和一直陪着吴邪，一是监视，另一则是，张和始终觉得，这个“假师娘”还是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要知道，一个人的爱好可能会随时间发生变化，但是深入骨髓的一些微习惯却不会变。张和在这个人身上看出了师娘的影子。但是两个人差别实在太大，他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相信这就是师娘。

吴邪又按照时间顺序，从早期开始，跳着听了几首，多数是外文歌，不一定就是英语，他能分辨得出的就还有德语和俄语，再其他就听不出来是哪种语言了。而且也是随着时间越唱越好听，最开始一首听起来没有做任何后期处理，还有些杂音背景音，后来就慢慢还加上了混响效果。如果不考虑唱歌的人是闷油瓶，吴邪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是一个网络翻唱歌手的成长记录。

所以录这些歌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还要特意处理？而且为什么录制时间这么有规律？闷油瓶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唱得这些歌？

没想到，本来是想打开保险箱找一些线索，结果却产生了更多的疑惑。吴邪颓败地往后一靠，疲惫地长出了一口气。

张和到底不忍心，转身出去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书桌上，然后推到吴邪跟前。

“你累了吗？喝点水吧。”

吴邪对着这个孩子笑了下，他是真心觉得张和这孩子不错，小小年纪，既懂事又机灵，警觉性观察力都强得不可思议，还很有做兄长的担当。他领下这份好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把茶杯又放回书桌上。

吴邪：“你在水里放了糖？”

张和：“师娘不爱喝白开水，喝水都会放点糖的，冰糖就放在饮水机柜子里。”

吴邪眼角一抽，然后斟酌开口问：“阿和，你刚才说，你师父以前的事是不许说的，那我——就是你师娘……额……咳嗯、你师娘的事，就你知道的，你能说一点给我么？”

这个问题还真难到了张和，他眉间皱起一座小峰，嘴唇也抿得紧紧的，做出一副仔细思考的样子，等了大概半分多钟才回答吴邪说：“师娘没说他的事是不能说的，所以大概是可以的。”

吴邪心里一喜，马上挑着重点问：“那阿和你给我说说，你师娘，到底是个什么人，平时都干些什么，他怎么和你师父在一起的，还有，你和平平的事也可以告诉我吧？”

张和没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我回答了你之后，你想要做什么？而且我告诉了你，对我没什么好处。”

“我不是坏人，阿和，这个你可以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害你师父师娘的。”吴邪急忙说出保证，生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套话机会溜走，“我在调查一些事情，跟我自己有关，也和你师父师娘有关，说不定我知道的多了，你师娘就能马上回来。你也很想你师娘能早点回家吧？”

让师娘早点回家这句算是戳中了张和的软肋，他昨晚上被吴平的梦话吵醒，就听见吴平在梦里也念叨着师娘。因为大师伯张海客说过，他和平平成年前不许单独出远门，所以从没有和吴邪分开过太久，最长一次还是去年在医院住院，他在加护病房住了两天，可那时吴邪也是一直守在病房外，两个人虽然见不着面，也就隔了面墙而已。

吴邪这个人，对外人就硬气，但是在家里是豆腐嘴豆腐心。张起灵疼孩子，但是他有底线，该教训的时候半点不含糊，吴邪就常常只是嘴上念念，管的也多是吃穿一类的生活琐事，从来没对孩子动过手。

张和老成地叹了口气，然后认真看向吴邪的眼睛，他的瞳色和张起灵如出一辙，也是浓郁的墨色：“我告诉你，师娘就‘有可能’能回来？”

吴邪对着这个小男孩子严肃地点头。

“好吧，那我就跟你说一些。我师娘是吴家的当家，但是他平时做什么事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师娘很少出远门，他做生意打电话的时候从来不避着我们，我听过别人叫他‘佛爷’，不过这称呼没意义，这是我师娘说的。至于他和我师父，我从记事起，他们就是在一起的。”

#*《sweetpool》的开篇语，意为“并非喜欢、也不是爱。而是更加深刻而沉重的——”，我在同居里化用过这句，觉得这句话符合瓶邪的感情发自真心（当然瓶邪不会全是大BE）#

#其实那些歌都是要发去网上的，大家记不记得，邪帝加了个动漫社团→_→没错，张爷如今也是翻唱圈粉红了，专属后期邪帝……天真和小哥脑补再多，全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