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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易物语(23)

(23)

吴邪第一次和老痒去秦岭时是坐的长途黑车,因为一大袋违禁品过不了安检。而第二次去,依旧是坐长途黑车,因为张起灵同志没有身份证。这理由跟老痒一讲,顿时就让老痒对张起灵肃然起敬。

“张、张哥是有大案底吧?”

“滚吧你,有案底的人不是你吗?他清清白白家事,你可别乱说。”吴邪嫌弃地斜了老痒一眼,“他是家世比较复杂,大陆内暂时没办户口。”

老痒喃喃:“大——陆——张哥他、他不是中国人啊?”

吴邪:“我不都说了,他祖上是广西的,但是后来家族移居海外了。”

也不知老痒脑补了一番什么有的没的,也跟王盟一样,断定了张起灵只怕不只是普通下地的手艺人,多半是混黑的,还走国际路线。

这回是三个人坐卧铺大巴了,张起灵和吴邪并排两个铺位,老痒一个人就隔了过道在另一边,时不时看着吴邪那边。

吴邪的身体坐长途车是很勉强的,张起灵事先给他准备了冰糖水,但是也不过是舒缓一些,吴邪脸色还是白得可怕。刚上车那一个小时还有精力和老痒说说话叙叙旧,之后就皱起眉头闭上了眼,再和他说话就都只能得到几声“嗯”的回应。

老痒也发觉了吴邪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意思:“老吴,你身、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说?还这么跟我去,我良、良心不好过。”

吴邪就微微抬起手摇了摇。

张起灵替他说:“没事,他就是有些晕车。”

老痒:“以、以前没这毛病啊?”

张起灵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吴邪身上,直把他小半边脸都掩盖在衣服下面:“上半年出去玩出了点事,身体没以前那么好了。”

老痒就向吴邪方向投去一个担心的眼神,没再去吵他。

这一路并不是全程高速,为了省过桥过路费绕路得厉害,足足走了二十多个小时。最后一次吴邪从休息区回来,是张起灵背上车的,整个人有些晕晕乎乎。老痒着实被这架势吓得够呛,生怕吴邪一个不好就直接昏迷了,这一路掏点东西还不够付医院的药费。

张起灵把吴邪的头放在自己腿上,他全程都没怎么躺下去过,尽是在照看吴邪了。有时看吴邪清醒一些,就给灌一点糖水,等吴邪睡着了,才会闭上眼眯一会。

折腾到西安市已经是黄昏,三个人饭都没吃就先找了旅馆,老痒是想选个不起眼的小招待所将就一下,但是那是他不知道吴邪的情况,知道了就不能随随便便了。

旅馆条件只一般,不过很干净,张起灵带吴邪进了房,把人安顿在靠里的床上,然后就出了房间。老痒在大厅里等着,看人出来了,就一起出门去找点吃的。西安夜市挺热闹,老痒就随意选了个路边的大排档坐下,点了些果腹的饭食,很有眼色的没有点啤酒。

饭间,老痒跟张起灵聊了几句关于秦岭里的事,张起灵话不多,但是也会回些话,他都说的很到点子上,老痒就觉得他本事挺足,也打心眼里佩服起来。

不过吃到半途,从旁边一桌过来了一个老头过来搭话:“两位是想去啊答做土货买卖勒?①”

张起灵撂下筷子,说:“列远。②”

这句话说着短促,语气却很重,那老头嘿嘿笑了两声,就走回自己那桌去了。

老痒一头雾水,看着张起灵问:“这老头说什么呢?”

张起灵就说:“是这边的黑话,他们恐怕也是来淘东西的。”然后端起筷子,指向那老头同桌的几个人。

老痒咽了咽口水,抬了眼皮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又赶紧把视线收回来,压低了声音问:“我们要、要不要赶紧走?”

张起灵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

这种临危不惧的淡定也镇住了老痒,于是他也不心慌了,大大咧咧吃饭。

那伙人又嘀嘀咕咕两句,反而先离开了。

老痒叹为观止,又结结巴巴去问张起灵:“张、张哥,他们刚——才又说什么呢?”

“大概就是说我不好惹,也听到了我们之前说的地方,本来是黑吃黑捞一笔,现在不敢了。”

吃完饭,张起灵给吴邪打包了一份芙蓉汤和一包水晶饼,等进了房间,就看到吴邪已经睡醒了,正靠坐在床头,低头玩手机游戏。他把吃食放在床头的小柜上,然后在床边坐下,用手掌撩起吴邪的额发,捂住他的额头。

“还难受?”

吴邪说话还是有些无力,但是比之前好了不少:“好多了,带了什么吃的?”

张起灵就伸手把搁在柜子上的袋子拿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打开。

塑料碗装的汤还冒着热气,吴邪从手机游戏里分了点神看一眼,就笑了:“那时候我和老痒来这里,也是吃的这玩意。”

然后张起灵又把装着饼的纸包打开,这倒是新鲜东西,吴邪还真不认识,用手拿了一块放在眼前看了看。

张起灵就给他介绍:“这是水晶饼,我给你挑的玫瑰味的。”

“呵呵,玫瑰?小哥,你什么时候也会这么拐弯抹角了?”吴邪咬了一口,发现这饼居然是甜的,于是两口就吃下一个,“挺好吃的,就是油有点多。”

张起灵就看着吴邪慢慢地吃。

吴邪吃完,就拿还油乎乎的嘴在张起灵侧脸印了一个吻。

 


#①取自原著,大意为问他们是去哪儿淘沙盗墓挖东西的;②陕西方言,意为走开#

#我本来是想三更的,奈何写到一半的时候家里人叫去吃宵夜,我在宵夜和看张爷秀恩爱之间选择了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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