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_theresa

（9）

“……张起灵，不是小哥的名字吗？”吴邪满脸疑惑，扭头去看张起灵，却发现这人转过脸，避开了他的视线。

孩子们对家长的历史纠葛其实都是一知半解，不明细节的，他们都生于尘埃落定之后，哪里晓得自己父母绕过多少弯路。几十年后的吴邪对张家了若指掌，几十年前的吴邪甚至连张起灵三个字的意义都一无所知。

张东尚察觉不妙，立刻打哈哈：“西瓜的意思是说，他想以后跟父亲一样厉害，接他的班。”

吴邪却不会被糊弄：“我觉得不是这个意思，西……”

西佐：“西佐，我张西佐！”

“西瓜，你来告诉我，你说的‘张起灵’，究竟是什么意思？”

西佐：“……”

南佑轻咳了一声，说：“爸爸，你觉得由我们直接来揭开谜底好吗？会不会由你自己去寻找答案更合适呢？”

吴邪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孩子会说出这样一段话。这种论调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朦朦胧胧间，他觉得这个孩子身上有种非常熟悉的气质……是谁呢？

没等他想出了所以然，张西佐就开始吐槽弟弟。

“南瓜，你能不能别这么装模作样？很做作啊。”

南佑扶了扶眼镜，说：“可二姥爷就是这么教我的。”

西佐耸了耸肩：“行吧，随你。”

吴邪：“……”好吧，他也知道是像谁了。

吴二白确实是那样的人，他从不会直接教导吴邪什么，而是引导他自己去试，试得头破血流后，便会记忆深刻入腹。

张南佑和张西佐是双生子，家里突然多了两个婴儿，让当时还要顾着三岁大的冬瓜的瓶邪二人手忙脚乱。已经安心养老的吴二白当时站了出来，挑了双生子里体质稍弱的带走，悉心养在身边。

后来孩子长大了，回到爸妈身边度过了幼儿园时期，吴邪便再次有了宝宝。因为孕龄偏大，需要小心呵护，吴二白这一次便把三个男孩儿全接走。老大冬瓜已经上了小学，又是被张起灵调教长大的，很懂事，负责带着西瓜。而南瓜则再次被吴二白抓了，接受他的教育。

就这样到第四个孩子落地长大一点，南瓜也已经习惯了二姥爷的指导。节假日里，西瓜跟在冬瓜身后随着老爹学习，而他则是去二姥爷家补课。吴二白教了他些什么，反正到他上了高中，吴邪也没弄明白。就是这孩子的眼镜度数日渐升高，气质和吴二白越来越像了。

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谁也没出声。吴邪是在思考，而其余四个姓张的是因为心虚和忐忑。

吴邪一思考，东尚和西佐就心慌。他们很少见妈妈殚精竭虑的模样，只不过从前辈（黎簇）口中听到过只言片语。据说思虑过重会影响人的寿命，他们张家人都比较长寿，但是妈妈不是张家人，即使标记和麒麟血竭改变了他的体质，也始终不能让他与张家人一样。

冬瓜和西瓜都希望妈妈能够陪自己很久很久，比过老爹去，但是这个愿望基本不可能实现，他们来到这个世上的时间太晚了，整整错过了吴邪的前半生。

简而言之就是，便宜老爹了。

两个人看看张起灵，老爹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冷淡。

然后听到吴邪说：“既然已经有了知道的机会，为什么还要走弯路呢？”他突然笑起来，手轻轻搭在自己的小腹上，“难道我在你们心里，是好奇心特别重，还执着到一定要自己去解密的人吗？”

南佑看了大哥一眼，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和吴邪尤其相像，连张起灵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这一次，没等三个瓜开口，张起灵先说：“是一个称呼，‘张起灵’并不是姓名，而是代号。”

这三个字是他记忆中最重要的点，每每失魂症发作后，首先想起来的，必然是这三个字的意义。但他这时的确记忆不全，除了这一句，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与吴邪听。

吴邪回忆了一下，追问道：“是和沉在湖底的古楼有关吗？所以那个塌肩膀也是‘张起灵’……是某种身份的称谓？西瓜说他的目标是这个，小哥你又这么厉害，所以是很厉害的官？”

一直旁听的三个瓜都忍着笑，没敢打断吴邪的推论。

张起灵张了张口，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应对吴邪连续说了两次的“厉害”一词。

“张……是张大佛爷的那个张吗？是这个家族里的官？”吴邪继续推测，“‘起灵’跟殡葬有关，所以是管理人口和殡葬事宜的官？”

他想得起兴，姓张的四个也就没打扰他。

不巧此时，王胖子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没错，这个病房里，从始至终，都是有个隔壁老王存在着的。从吴二白带着伙计爆出吴邪怀孕的大新闻，到三个瓜进门爆出更大的新闻，再到吴邪也进来——隔壁老王已经被瓜撑到了。

“那什么、我刚醒，啥也没听见。”胖子肚子上有伤，不能翻身，仰面对着天花板，闭着眼。

吴邪脸色霎时间非常好看。

张东尚摸了摸鼻子，用手肘捣了捣张西佐，西佐会意，沉声叫人。

“干爹。”

“欸——嗯？”胖子出于惯性，先占了便宜再说，然后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喊自己，“我是你们干爹？哟，那感情好，突然就有了三个大儿子！”

吴邪：“去你的！”

到现在，吴邪其实并没有什么真实感，对肚子里那个没真实感，对眼前的三个更没有。在从产科往这边走来的路上，他还在不停地想，要如何与闷油瓶说明孩子的存在，要如何处理和闷油瓶的关系，想得一团乱麻，完全没有对策。

闷油瓶这个人是个迷，连他自己都说自己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他仿佛与整个世界都没有联系，如同庙中佛前供台上燃烧着的香飘出的烟，看得见，却抓不住，风一吹就散。吴邪甚至觉得自己很难找到理由与他待在一起，就像这次来到巴乃，也不过是不愿意让他冒险重走老路，强求来的新线索。

说到底这些事与他吴邪又有什么关系呢？哪怕被闷油瓶救过几次，报恩的办法那么多，而吴三省至今都下落不明！

胖子对三个干儿子很感兴趣，不论一旁的吴邪对他翻了多少白眼，都孜孜不倦地打听着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三瓜挑着些生活中的趣事说了说，着重提了他们还有个小妹妹，把胖子逗得直笑，伤口开始隐隐作痛都停不下来。

吴邪没怎么说话，只是也默默听着，好似在听别人家的故事。他实在想象不了自己和闷油瓶成了家安稳生活的场面，觉得非常违和。尤其是听到西佐吐槽父亲是个女儿控，更觉得不可思议。

他心想，如果自己这一次生个女儿，闷油瓶就会变成他们口中那个毫无原则的傻爸爸吗？多稀奇的场面，比他之前胡思乱想的闷油瓶做性奴还要劲爆。他会抱着孩子到处疯玩？会守在孩子床边为她讲故事，唱摇篮曲？或者为了逗孩子笑，特意耍一套厉害的功夫？

天啦——吴邪忍不住也想要笑了。

没等吴邪脑内的剧场正式开播，病房门又被推开。

云彩提着饭菜和一些日用品进来，看见房里的张东尚吃了一惊：“咦？这不是跟着吴大老板（吴二白）来的小哥吗？叫……叫太子爷！大老板让你照顾两位老板的吗？”

吴邪抓住了关键词，立刻看向张东尚：“嗯？‘太子爷’？”

张东尚：“……”当初就不应该装这个逼！

#未来线的吴邪看着总是一脸酷酷的大儿子，问老张：你儿子什么毛病？

老张：……

吴邪回答自己：哦，学你。#

#那什么，大帅通贩短暂的开了，大概开到春节快递停运，也就十来天吧，要得人请加群，5384806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