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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传(57)

(17)

吴邪睡了一会儿,精神好了许多,他拿起了一直放在桌上的牛皮笔记本,翻开来,从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先从这个开始讲吧。”

照片上是一卷破旧的竹简,上面的文字依稀可见,张富贵举在眼前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虽然是竹简,字也是篆字,但这卷并不是先秦时期的东西,而是后期做的,上面记载了关于五仙山的传说。五仙山里最有名的是蓬莱、瀛洲、方丈三山,传说中,始皇帝曾派方士徐福东渡出海,寻找生长有长生不老药的神仙居所,而另两座,岱舆山和员峤山,则是在传说史前就沉没了。当世都说,沉没的仙山被群仙遗弃,而这卷竹简上,却提出了不同的说法。”

竹简上言明,这两座仙山沉入归墟时,山中还滞留了一批没有来得及离去的仙人,这些人利用仙山本身的特殊构造和材质,继续在归墟中生存了下去,到多年以后,沧海桑田,归墟持续北移,使山中遗民的生存越发艰难,直到最后,不知在什么时代,完全消亡了。

张富贵点点头:“哦!哦!那这个世上,莫非真有神仙?”

吴邪笑着摇头,指了指张起灵:“你看,这位不也是寿命长得离谱,他是神仙吗?”

张富贵摇头:“不是。”

“世界上的人,体质千奇百怪,你们张家的寿命不一般,也就说不定还有另一个家族也是这样,甚至可以大胆猜测,仙山住民就是张家人。”吴邪摸着自己的下巴,“当普通人的平均寿命只有五十岁甚至更少的时候,有人能活一百二三十岁,就很有可能被认为是长生不老了。”

跳过这些猜测不提,从仙山初沉到遗民消亡,中间经历了不算短暂的过程,这期间,也就给了人发现的机会。

竹简的主人,就是一个误入了岱舆仙山的渔民,但他却并不是竹简的作者,上面的文字是出自遗民之手。沉入归墟后,仙山与世隔绝,语言文字体系都没有发生过变化,所以才会有了这卷不是先秦时期的先秦竹简。

遗民希望误入的渔民能够把竹简带出去,通过外界的力量来改变仙山终将完全沉没的未来,可遗憾的是,当时的时代也并不太平,渔民本身也只是底层劳动人民,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帮助他们,于是竹简连同遗民送出的地图,都一同深埋进了渔民的棺木里,多年以后才再次重见天日。

吴邪道:“当一个族群面临灭顶之灾时,必然会陷入可怕的疯狂中。仙山遗民认为,如果能够控制在仙山周围游荡的蜃,就可以让蜃代替曾经的山柱巨鳌,把仙山托起来。但蜃是蛟龙,龙是非常高贵的妖兽,轻易无法指使,于是他们就想了一个主意。”

古人开始求助于外界力量,常常都是用同一个办法——祭祀。人们总是相信,供奉上充足的血肉,就可以心想事成。

岱舆山的遗民也有祭祀仪式:取最健壮的公牛、最美丽的处女、毛色最纯的猫三者的头骨,层层相套放置在山中唯一有自然光的腹地,再把具有神奇力量的玉琮放在头骨祭品的最里层,天长日久后,总会有蜃龙得到感应,取走祭品,回应他们的祈求。

张富贵张着嘴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那些人是不是傻啊?”

吴邪淡淡道:“傻什么?假设你在沙漠里迷了路,有没有食物和水,你会不会在地上画个大记号,希望能有路过的飞机来救你?”

已至绝境,无路可走,哪怕希望再渺茫,也会去试。

张富贵摇头晃脑,若有所思,似乎是学到了大本事:“不过啊,我记得去的路上,没看到过古人的骷髅哦?”

“大言山内部非常复杂,通道数不胜数,我们走的那条,还是鸭梨他们现挖的,肯定不是遗民生活用的通道,自然什么也见不到。”吴邪把照片又夹回笔记本中,“不过海水本身是强腐蚀介质,即使有遗骸,现在也该成灰了。”

说了这么久,张起灵才开口:“祭品头骨并没有被腐蚀,而是在玉琮与光线的影响下保存完好。”

张富贵立刻朝族长看过去,这才是真正亲临现场的人,吴邪只不过是照着书说故事罢了。只不过,他瞧了半天,也没等到张起灵说下一句。

最后只好自己开口问:“那个玉琮,这么神奇的啊?到底有什么用的?”

吴邪笑了,从本子里抽出另一张纸,是非常轻薄的羊皮材质,上面画着一只四角圆润的中空方柱形器物,外面雕刻着简单的卷云雷纹图案。

“这就是云雷祭琮,有保存事物永远不变的作用,它除了能够保住那些祭品头骨千年不朽,还能存住光。它原本是无色的玻璃种玉石,被迫存储了千年光线后,已经变成了奶白色,非常漂亮,而且价值连城。”

一听到价值连城几个字,张富贵两眼猛然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有做钞票山在眼前飞。

吴邪继续说道:“只不过同时,它也沾染了那些祭品的强烈邪气,所以很难脱手。”

什么叫做玩弄人心?这就叫做玩弄人心!看着张富贵的表情一时阳光灿烂,一时又凄风冷雨,吴邪觉得非常有趣。

“有邪气就,卖不出去?”张富贵尤不甘心,“那找个懂门路的,把邪气赶一赶不就好了嘛,哪怕花一点钱呢?要是能够把这宝贝卖出去,多少本钱都不怕花呀!”

吴邪没反驳,也没赞同,他盯着张富贵看了会儿,又去盯着张起灵看,只让张富贵觉得十分不自在了,才说:“我可没有找懂行的大师的时间,如果你真那么想,就自己去找吧。找得到最后记你一功。”

张富贵眼珠一转,没把话说死:“哦,那我试试咯。”

吴邪拍拍他的肩膀:“加油吧。”

张富贵回到住处,又囫囵给自己煮了碗泡面,吃饱后躺在床上,脑子又乱七八糟跑出来许多想法。

他想,那山说是要沉啊,上面的人都死光了,怎么现在又出来了?仙山的地图和竹简不都被埋在渔民的墓里,又是谁最先得到消息,把墓里的东西挖出来的?那张羊皮图,又是怎么来的?因为一卷破破烂烂的竹简,就大动干戈去东海探秘,到底是谁给了邪儿这么大的勇气?

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给吴邪打电话求证了。

反正最后拿到了玉琮,就说明一切都是真的,事后再去追究里头的细节,不过是多此一举。

想来想去,张富贵最后给黎簇打了个电话。

“喂?黎簇?我富贵儿!跟你请两天假,我有别的事情要搞。”

黎簇觉得稀奇:“你能有什么事?吴老大给你派任务了?”

“差不多吧。主要是我自己,你看行不行吧?”

黎簇一想,张大神受了伤,这段时间也忙不起来,干脆就同意了:“没事儿,你去忙吧,忙完了再跟我说一声。”

“好嘞。”

黎簇刚挂断,又有电话打进来:“谁啊?”

“我。”电话中吴邪的声音懒洋洋的,黎簇几乎可以脑补他靠在张大神身上说话的场面,“你张大神是不是还带了个玉璧回来?”

黎簇:“不是一个玉璧,是四个石璧,我已经让人送过来了,现在估计已经在路上了。那东西很漂亮啊!”

吴邪似乎不怎么在意:“月光石嘛,看着确实好看。那行吧,送到了就拿过来。”

他挂了电话,又把身子往下挪了挪,彻底把头枕在张起灵的小腹上,用手指戳了戳那几块腹肌:“都已经有了形了,不能让我自己玩儿……拿来玩汉诺塔吗?”


#张·静茹·起灵给了邪儿这么大的勇气→_→#

#汉诺塔,一种益智类游戏,有三根竖立的杆子A、B、C,A杆上串连叠放若干圆盘,这些圆盘由上至下逐渐变大,要将所有圆盘移至C杆,保持上小下大的顺序不变,且移动过程中,圆盘可以置于A、B、C任一杆上,每次只能移动一个圆盘,仍要保持上小下大的原则。递归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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