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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传(46)

(6)

北京某胡同诊所的阁楼里。

胖子举着一支试管在眼前晃了晃,再次问了一遍:“没办法更小了吗?”

一旁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回:“我这儿就这个设备,级别就这么高。如果要更小,需要精细度更高的设备。据我所知,这样的机器都在中科院的机密级研究室里,王老板可以去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借用。”

中、科、院。

王胖子心下一顿。

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么高大上的关系,就先说那地方的人,如果把手上的东西交出去,还能有回来的?别再被那群研究狂魔顺藤摸瓜,找到了吴邪,回头来一个为科学事业捐躯,被绑上试验台大卸八块。

白大褂是道上极有名望和人脉的黑医了,深谙少问多做的道理。不过近几个月,吴家的动作频繁,先是处理了郑胖子,后又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把北京西面的一个帮派连根拔起,送进去吃牢饭了。一改从15年以来的低调做派。

有关吴邪身体异样的传闻,在道上愈演愈烈,但针对那些想要动手蠢蠢欲动的人,也是近几个月才开始。联想到王胖子找自己处理这不明粉末的事,隐约能够猜到一切的大致轮廓。

“王老板,冒昧问一句,是不是——吴佛爷的身体开始有起色了?”

胖子睨了他一眼,缓缓从衣内袋里摸出一把小手枪。

“别、别呀,我就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

王胖子:“别紧张,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在口袋里放久了,有点硌人。”

白大褂神色一恓,不敢继续打听了。

胖子把枪收回去,最后问:“你确定,只有中科院才能处理?还有别的地方能办吗?”

白大褂:“啊、这……中科院是肯定有的,这个我能够打包票,其他的地方,大学的相关实验室可能有,医院么……其他的地方都不好说得准。”

胖子心中有数,不再逗留,带着东西走了。

回到彩云阁后,胖子联系了解雨臣,确定了对方也没有这方面的人脉,于是给吴二白去了电话。

吴二白那边接起得很快,语速也有些非正常的快:“什么事?我现在很忙。”

胖子只能长话短说:“他二叔,您老认得中科院的人吗?”

吴二白听他这样问,大概就知道是为了什么,思考了一圈,回说:“我不便出面,这种人情欠了就是一身骚,那些人都不是好接触的。你去找那个姓罗的官少爷,他肯定有人。”

胖子瞠目结舌:“找罗珺?!可是他、他对吴邪图……”

“图谋不轨。那有什么,也不过是可以利用的资源。找他有个好处,就是此人人品可信,即使动机再恶心,也不怕出事。”

胖子无语,没想到吴二白会说出“动机恶心”一词:“可是,小哥那边……”

吴二白冷笑:“他能有什么意见?我说了算。”

胖子:“……那行,您忙吧。”

得了这样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指点,胖子也有些犹豫。他不是很喜欢与那姓罗的接触,因着对方确实是个硬茬子,还是个真正的好人,与之相对总感觉自个儿底气不足。但思来想去,还是叹了口气,慢吞吞的发了信息过去。

要联系罗珺,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知道对方的私人联系方式,也要考虑时机,不能莽莽撞撞的直接打电话,得先去个信,好似古时候见人,先要递个拜贴一般。发了消息后,就剩下等待回信了。

胖子抹了把脸,觉得心很累,通知伙计提前关店,回家休息去了。

他不知道,此时的吴二白,因为接到了白蛇的电话,大发雷霆。

长沙现在的局势,表面上稳,暗地里却多得是人做小动作。吴二白轻易不能离开,但得知吴邪发作,又万分着急,他不敢告诉自己大哥大嫂,只好把张起灵等一干人隔空骂了个遍,从自己手下再挑了十多个最是忠心的好手,安排去了舟山。

张富贵和张昇作为唯二留在吴邪身边的张家人,遭到了吴二白的集火攻击,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电话挂断半个小时过去了,都还感觉耳边嗡嗡作响。

张富贵:“妈耶……你们说的吴邪好凶,莫不是遗传的?他叔叔好恶哦!”

张昇的脸都被骂木了。

吴邪发作的原因还不明,吴二白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先注意给他保暖。又说会派人过来,等吴邪醒了,就把人带回长沙。至于作死的张起灵,就由张富贵和张昇再带几个人去找。

白蛇对这样的安排很是认同,张昇有不服,却也不好再说了。

吴二白是吴邪的长辈,族长又是吴邪的……长辈发了话,也实在是难以直接驳斥的。

三人把剩下的伙计都遣到营地外围警戒,自己守在帐篷里,把电暖炉和热水袋都准备好,被子都给吴邪盖了几层。然后就是等待。

白蛇因之前的事,对张昇有些恶感,与张富贵也不熟,索性闭上眼打盹儿。张昇也对白蛇没什么好感,坐在最角落里,盯着地面发呆。而张富贵就盘腿坐在吴邪身边,玩手机上的小游戏,时不时转个头看看吴邪的情况,也不发一言。

海边的风渐渐大起来,帐篷里很安静,可以将外头的声响听个清楚。

大约五小时后,张富贵才终于看到吴邪的眼睫动了。

此时距离张起灵他们出海,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天。

吴邪醒来,也没有坐起身,他睁着眼看着帐篷顶,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张起灵呢?”

张富贵打了个哆嗦。明明吴邪这句话没什么语气,但就是从里头感到了一种可怕。

白蛇:“他找到了地方,带着黎簇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吴邪:“你们怎么没去?”

白蛇:“怕死,半路溜回来的。”

张富贵:“……”

吴邪沉默下去,张富贵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说了两句话就又睡着了。

十几分钟后,吴邪突然又说:“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张富贵被吓了一跳,抢着说:“是!你睡了一天咯!身上温度也好低哦,这位、”他指白蛇,“说你是生病发作了,给你叔叔打了电话,害得我们全家都被骂惨了。”

他说的全家,就是整个张家。

张昇抬头看了张富贵一眼,觉得这人比自己还怪。

吴邪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病情:“富贵,小哥带你过来,一定有他的用意,你为什么没有跟着他?谁让你回来的?”

“是我。”张昇坐在角落里发声,“夫人,我认为族长会出事,所以要张富贵带我们回来找你,只是没想到你也不方便。”

吴邪听到张昇对自己的称呼,脸色青了几秒,然后推开自己身上厚厚的被子,坐起身,说:“我没有不方便,我现在感觉身体状况比之前都要好。你为什么会觉得小哥会出事?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说出来,我们尽快做打算。”

白蛇眉一皱:“吴邪,你不能动,二爷已经安排人过来了,他让你去长沙。”

吴邪看着白蛇,表情淡淡,很像不在场的另一个人。

张昇说:“是的,我以前看到过一篇杂文,说的就是大言山。据说这座山沉入归墟北极之后,被蛟盘踞,极度危险。”

吴邪:“那就该是我去英雄救美了。”


#吴佛爷,就是这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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